引觞满酌
死了
 

《【策舟】亲测:如果变小了还爱那一定是因为爱到了骨髓里》


- 注意:沈泽川变小设定。

- 短打3k。


- 将进酒元旦24h ‖ 22:00 -


“你喜欢雪吗?我带你去离北看雪吧。”

“...阿野哥哥,你带我去哪都好。”


-


岁末的天冷得彻底,连阳光里都透着丝丝冰冷的意味,树枝在四处孤零零地弯曲着,时而掠过的飞鸟也成群着哆嗦取暖,四下听不见一声鸣叫。连绵的风吹过阒都,环绕着锁住高堂里的暖意,走出去便是三尺寒冬。


今年的冬来得格外早。


那至高无上的君王身子还未大好,身后离北的头狼就一日放不下心。趁着年关时节,各路往朝廷上交的供奉里多多少少掺杂着点儿稀奇古怪的灵丹妙药,若有用则最好,但大多只是想求个心安——毕竟世子还小,天下共主万一出了个三长两短,凶狠的乾钧王怕不是立刻就要拉着淳圣帝告老还乡,留着孤零零的萧洵面对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江山。


为了这天下黎民考虑,也为了他们多几天的安生日子,朝臣们虽然忌惮捉摸不透的沈泽川,却也巴不得他真的千年万年,开个太平盛世。


到了这时节,各处的灯笼都高挂了起来。雪落了没几次,稀稀拉拉,还未结成厚厚一层,只浅浅白白铺在地上。稚子举着通红的糖葫芦放肆飞奔,踩得那雪灰扑扑的,却凭空增添了些许人烟气。


这是个好年。


故人,故地,都将在各家的炊烟里释怀消散。那些记忆的余温将浸润着丰年的欢愉,跨过生死的界限,走向鸿沟那端,深埋在地底,慰藉那些漂泊的魂魄,不负那年的春三月。


淳圣帝罢了朝。连小宫娥都特许出了宫,有家的归家,孤身的就几个人在宫中的小角团凑几日,也好歹尝尝年的滋味。


这样一来,宫中的确又更加空荡安静了,连穿堂的风都未敢发出呼啸声,生怕扰了床上人的好眠。


只是梅枝抖雪,轻轻的一声,唤醒了张嫩白的脸。


“川儿?”纪纲单衣就跑了出来,瞪大着眼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场景。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这是个什么理儿,而大大小小的医师早已畏首畏尾地诺诺道:“圣上身体是十二分的好...”


至于这十二分的好究竟是哪种好法,在狼王冷酷的目光下倒也没人敢仔细谈谈。总之,据说沈泽川的身子竟真像孩童时一般,虽不那么健壮,但好歹是个没生病的好孩子。


“师父,”沈泽川忍不住打量了下周围,飞檐高高在头顶,气宇轩昂地耸立着,而周围全是陌生的人影,他被一个高大的人抱在臂弯里,却忍不住动起来,想下地跑到纪纲旁边,“这是哪儿?”


那高大的人把小小的沈泽川拍得一颤,就让他这么颤颤巍巍地贴近了这人的身躯,身上的暖衾牢牢地裹着,暖和得很,只有露出来的一点儿小鼻子泛着粉粉嫩嫩的红。


其实萧驰野倒也不太奇怪,之前萧驰野给沈泽川读的好些古籍上都有这种情况的记载,无一例外,都是半月即好。他也不太担忧,方才如此急迫只是担心小兰舟的身子。


纪纲呆立着听了解释,半天才缓缓套上厚裘,嗓音里竟是戴上了些许的沙哑:“来,川儿,到师父这里来。”


他看着沈泽川被人托着过来,双手张开着要揽上他的脖颈。虽然看起来大约是十二三岁的模样,但毕竟是孩童,遭逢这种大事,偶尔抱来抱去也不怪异。


但没过一会沈泽川就扭捏着要下来——无他,一个励志成为男子汉的人怎会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人抱在怀里?


他下了地,往纪纲身后躲了躲。丁桃脸上全是兴奋的神色,巴不得赶紧靠过去,被骨津死死拉住。


但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发了愁。到底该如何沈泽川解释现在的状况?实话实说怕是一时没法让沈泽川接受,还以为自己做了个荒唐的大梦。


沈泽川在这片沉寂中打了个颤,吸了吸鼻子,终于又小声问道:“这是哪儿?”


他已经恢复了一点镇定,强行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胆怯。但这点小小的勇气在萧驰野眼里简直是可爱至极,他盯着沈兰舟,刚要开口,纪纲就掐了他的话头,“川儿,我们来这里做客。”


萧驰野挫败地瞥了纪纲一眼。


“做客。”沈泽川点了点头,大概是在努力接受这个事实,“那哥和师娘呢?”


哥和师娘呢?


纪纲像是突然噎住了一样,明明是个可以随意含混过去的谎,却无法开口。


但沈泽川没有继续问。他低头看了看脚上那双大了小半个脚的鞋,还有拖出的浅印,垂着眉眼,脑海里又晃过方才抬头时看到的纪纲的脸。


师父老了。在他一睁眼一闭眼之间。


但他好像的的确确做了一场大梦,现在是真实的,但过去也是真实的。他无法解释现状,也无力去猜测师父的沉默背后究竟是何缘由。他读得懂周遭那些人的眼神,没有恶意,甚至都是隐隐的保护。


他不明白身处何处,但此刻却感受到了担忧与安慰,即是是在这样的严冬里,好像也有温暖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。


尤其是,方才那个高大的身影。


尤其温暖。


他抬起头的那瞬,好像又成为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,忘了方才的问题,也忽略了纪纲松下的一口气。萧驰野看着他拙劣的伪装,眼底突然生出难言的怜惜:他的兰舟,原来长大得这么早。


他挥挥手让周围的人离开,手指点了点唇,示意封了几人的口,立在门庭下看着纪纲带着沈泽川晨练。阒都的雪悄悄落着,散在两个人的肩头,化了,却在头发上留着痕迹。


纪纲虽有心再多与沈泽川呆一会儿,却怕他看出什么,又怕他问出难以回答的问题,便找了个理由溜走偷偷看着。他在远处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落在雪地里,呆直了片刻,后来像是听到什么人在喊他,抬着头奔出了视线。


他望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,脸上一凉。


沈泽川被那高大的人唤去,站定在他面前,微微躲开了伸来的臂膀。萧驰野也不恼,只是含着沈泽川看不懂的笑望着他。


“兰舟。”他喊。


“兰舟是谁?”沈泽川蜷缩了下手指。他被风吹得有点儿冷。


萧驰野蹲下身,刚好与他对视。他抓起沈泽川的手,滚烫的掌心托着小小的白手,心里都是绵软的暖。他凑近沈泽川的脸,也像他一般小声地回答:“是你。”


“是我。”沈泽川重复了一声,“那你是谁呢?”


“你心里最厉害的人。”


“师父在这里...哥不在...”沈泽川皱了皱眉,他有些费劲地在脑海里排着顺序,好像是拖出了什么久远的记忆,“你是狼王吗?”


萧驰野笑了,包紧了手掌心,把小小的双手捏得发疼,“是我啊,兰舟。”


沈泽川其实犹在怀疑,但在那怀抱在风雪里降临的一瞬间突然想到:原来这就是来自离北的温度。和想象中的不一样。那本应是凌冽的,带着锐利如刀锋一般,神鬼不惧,怎么会是如此的滚烫?


但好像又的确应该如此。宽阔的肩好像一望无际的草原,奔驰着带起的,都是炽热的温度。这一刻,连离北吹过的风都好像有了气息,在脑海中逐渐成了形。沈泽川几乎是立刻就接受了。


“那离北王穿鞋么?”沈泽川凑近萧驰野的耳朵悄声问道,“离北冷不冷?离北王到底有没有带着寒光宝刀?”他叽叽咕咕的问题越来越多,不自觉地攀上萧驰野的脖颈。好像是先前的熟稔丝毫未变,身心都是变小了,却还带着成年沈泽川的习惯。


怎么会这样。萧驰野不动声色地想,却是搂住了这个小小的身躯。


他感受着耳边犹带着稚嫩的声音,心里温柔地塌陷着一脚,寒冬的风冷不到他,他有着独一无二的珍宝,堵住了心口的暖意。


“离北...”他转头对着沈泽川的眼睛,那眼睛瞪得滚圆,亮晶晶的。“离北很冷,但是跑起来就不会冷了。”


他将沈泽川抱起,沈泽川安稳地坐在他臂弯里。四下无人,他也不急着护着自己的那点儿自尊,反而是接受这个拥抱,甚至带着隐隐的钦佩和羡慕,拍了拍屁股下结实的手臂。


萧驰野好笑地看他,抱着他走了出去。马匹在宫门口,他的长袍裹住那张小脸,带着他跨上马背。沈泽川一下子就到了高处,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带着骑马的感觉。


“你要带我骑马吗。”他转头问道。


萧驰野还没有回答他,身下的颠簸已经开始。沈泽川感受着呼啸而来的风,背后贴着坚实。他吃着风大喊:“是吗!”


“我带你跑马。”萧驰野低头告诉他。


至少现在。萧驰野想。他要他的兰舟成为这世上最无忧无虑的宝贝。


沈泽川不顾风的凛冽,反而探出了头。他望着城门外因为鲜少有人而堆积的薄雪,眸子里闪着亮光。“我该叫你什么!”他大声喊着,笑里都是少年的欣喜。


“唤我阿野...哥哥。”


“我听他们叫你二爷!”


“随你高兴。”萧驰野沉声道,抱紧了怀里的人儿。

原来人世间也可以如此恣意。沈泽川望着看不见的天边想。他或许还有许久的时间可以弄清如今这些错乱的事实的真相,但此刻的白雪里,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,好像望见了永恒的模样。


他听到身后的人问,“你喜欢雪吗?我带你去离北看雪吧。”


周遭是呼啸的风声。


“...阿野哥哥,你带我去哪都好。”


如果这样的人生是只有一次的冒险。


他要飞!


两个身影在远处看犹如一体,奔跑的是两个自由的魂,却紧紧连在了一起。


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结局吗,萧驰野想。即使知道幼时与年长后的身心是不同的,尽管此刻无关情爱,但还是忍不住,忍不住靠近,要将两具血肉都融在一起,无论是何种感情,都只想把这人捧在手心里疼爱,要给他这世上所有的想要的不得的期盼。


还是因为,这世上只有一个沈兰舟呢?


不得而知。


这是他的月。


沈泽川回过头。他笑着,流转着光辉,周围的一切都失了色。


“阿野!”他喊着。带着穿越时光的梦幻。



阿野!



End.


啊啊啊啊写的好赶!!!祝大家新年快乐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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